岁月留痕
在鸟之家倾听鸟鸣
曹国民
山道弯弯,溪水蜿蜒,一路向西,妙境幽远。茶圣陆羽于此“更隐苕溪”,写就了茶学巨著《茶经》;张志和的一曲《渔歌子》更是烘托了“白鹭飞”、“桃花流水”、“斜风细雨”的休闲意境。妙西行,满眼绿,青山挺拔,绿水灵动。山间的小路,像一棵长满枝桠的树,每一个枝头都开着一朵朵虎皮的花。暖阳透过林梢,洒遍绿野。砌上水泥的路面,粗糙不整,却十分洁净。路旁各色小花小草恣意生长,在微风中袅袅娜娜。
一跨进位于湖州妙西王村的鸟之家,环顾四周,但见万树吐绿,百鸟闹腾,群山环抱,鸟语花香。驻足侧耳倾听,除了一声声鸟鸣,唯有山风轻叹,松涛声阵阵。这样的张扬与气息,对于久居城市的人而言,那简直是一种恩赐一种宠爱了。这不,小草在脚旁轻轻絮语;鸟儿在头顶轻歌曼舞;不远处的山渠里哗哗涌动着溪水,还有那一排排挤挤搡搡的树林,似乎都在以不同的方式,为来此闲适的人们妆扮着一份好心情。难怪许多人说,到妙西鸟之家倾听鸟鸣,是一种乐趣,一份享受,是长三角地区一带父老乡亲、知青朋友们近距离旅游观光,撒欢撒野,放飞心情的一项有益养生休闲活动。 鸟类,是最直接与人类同存共荣、和谐相处的一种飞翔动物。 她给自然界带来无限生机,给人们生活增添了无穷乐趣。每当晨曦初露,曙光渐渐明朗,山村轮廓影影绰绰显现,鸟之家附近一带空中花园鸟类走廊已是鸟语啁啾,热闹非凡……花木丛中,树枝叶间,叽叽喳喳,千鸣百啭,鸟儿似乎争相在用清脆悦耳的欢啼,唤来一个个朝曦东升的清晨。
这里自然成了鸟的世界,人的乐园:鸟类中众多的“贫民”——麻雀好似马路歌手,用单一的音符叽叽喳喳不停歇地跳跃欢唱。活跃的要数有“直升飞机”之称的云雀,专吃松毛虫的森林卫士——灰喜鹊,“钓鱼郎”——翠鸟,鸟中“歌唱家”——黄鹂,还有“捕鼠能手”——猫头鹰,以及身材轻盈的白鹭、白头鵯等,五彩缤纷的相思鸟,音韵多变的百灵鸟,鸣声婉转的画眉,羽毛美似虎皮的小鹦鹉,以及仿学人言的黑嘹哥、大鹦鹉等鸟种,不时云集于此。 而最为柔情的鸟儿,首推冬去春又归的家燕。每年冬天,这些恋家的“小不点”带着不舍,离开故乡,飞往遥远的地方。春天来临,便穿越苍茫山水,飞过万里云天,回到自己永远痴情的家。在山农的屋檐下,家燕不住地呢喃,像是和久别的主人见面打招呼。据当地老农说,红嘴玉、寿带、强脚树莺、黑卷尾、虎纹伯劳、四声杜鹃、山鹡鸰、赤腹鹰……等等珍稀名鸟,也常常会来光顾。一俟云开日出,雀鸟鸣叫,清脆悦耳,悠扬婉转,仿佛是一曲“鸟语”合唱协奏曲,散发出浓郁的山林气息。人们漫步林间,眼花缭乱,目不暇接,驻足倾听,心旷神怡,兴致无穷,恍如置身于百鸟朝凤的莽莽森林,美在其间,乐在其中。 我总觉得,如今,鸟之家有着如此的高“颜值”,是真正源于她深邃的“内核”——湖州知青博物馆的底气、大气与豪气。 林密鸟来,鸟来护林。鸟类一般都是依仗歌喉和羽毛来取悦于大自然,讨人欢喜的。多数鸟非此即彼。人们常说,爱鸟、懂鸟、护鸟、养鸟的人心地善良,热爱生活。与鸟长相处,必有妙趣生。清晨,动听的鸟鸣令人心神酣畅。傍晚,众鸟投林一片啁啾,又给人别样情趣的视听。
闲暇倚在大树旁,静静欣赏鸟雀鸣唱舞闹,见其扬翎振翅,忽来倏往,听其百啭千声,长吟浅唱。倾听鸟鸣,循声追寻,动静结合,除了宽悦心胸,陶冶情操,驱除孤独感之外,人与鸟互动,还能倒逼老知青朋友增添一些屋外活动量。《幽梦影》一书中所描绘:“春听鸟声,夏听蝉声,秋听虫声,冬听雪声,白昼听棋声,月下听箫声,山中听松风声,水际听欸乃声,” 此种情境,如今在鸟之家已成为现实。鸟之家现今不仅是众鸟逗留栖息的主要区域,也已成为湖州、泛长三角地区、乃至全国知青联谊知名的集聚之地,名副其实,名至实归。何其幸,在这偏僻的山村,于不经意间,抵达了知青梦中的故园。轻轻推开一扇吱吱呀呀的木门,小心翼翼进入知青屋瞬间,让曾为知青曾有过生活体验的人,一下投入“角色”,萌发出栖居怀念之情!知青沙龙一角,人声鼎沸,人头攒动,洋溢着欢声笑语。原来,这是半个世纪前支边、下乡的一拨拨知青,常常相约来这里聚会座谈,畅叙友情,合影留念,共享欢乐。约定俗成,相沿成习。 相依天地间,人鸟同家园。人与自然,亦正亦谐,从人鸟亲密相处中可见一斑。天空的静谧,脚步的行走,飞鸟掠过林梢,一切历经过的终将变得可爱。鸟是人类的朋友,抬头遥望远处树上鸟雀的身影,宛若一朵朵盛开的艳丽花朵,在树丛间腾飞跳跃,漫游鸟之家,处处闻啼鸟,看得人乐了,听得心醉了。蓦然间,山头一声微响,带头鸟一声令下,受惊扰的一整群鸟儿都尾随着,发出“唧、唧——”的叫声,从树枝上扑棱扑棱地飞走,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了山那边另一侧树林。 这回算是让大伙清晰地看到了鸟儿的身影。亲历者无不瞠目结舌,被大自然的生命奇景和“鸟类天堂”的勃勃生机震撼得无法言语,令沉浸在倾听鸟鸣意境中的人们不禁惊喜连连:浸润真心与善良、爱心与纯朴的鸟之家,不愧是众鸟栖息的好去处,更是知青兄弟姊妹团聚的好娘家! 妙西游,鸟之家之行,倾听鸟鸣,来去匆匆,只能说是蜻蜓点水,走马观花,要真正体会到知青之情、知青之魂,得静下心来,在当地山庄农舍住上几天,慢慢进入“角色”,亲身感悟体验,更有韵味。我总以为,来到“中国最美生态休闲旅游名镇”妙西观光采风,在鸟之家寻觅鸟踪,倾听鸟鸣;在知青博物馆重温旧事,探究上山下乡运动接受“再教育”的原生态底色,观摩知青兄弟姐妹所留下太多太多的“时尚”痕迹。 这里,只存在于一件件破旧发黄,历尽沧桑又被侥幸保存下来的陈列展品里。它记载着一代人跨过青葱岁月的沟沟坎坎,见证了一代人历经时代的苦痛磨练,走出迷茫和困惑的蜕变传奇。那是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年代,一段无法抹去的历史,是知青五彩缤纷人生之梦开始的地方。聆听从历史深处传出的悠远回声,心中真诚而执著地默读,厘清时空的神秘脉络。不但能将“倦鸟归巢”、“一飞冲天”的美妙展示给人们,同时也能把知青朋友的时代责任与爱心尽情展现给社会。 归途中,触景生情,有感而发,我不禁掏出笔记本,即兴写下了一曲《“鸟之家”闲吟》:“月高移松影,风来知涧清,‘荆棘’(注)深眠处,知青喧闹声。” 瞧!坐落在鸟之家的知青博物馆,犹如一卷卷摊开的厚重书本,静静的,稳稳的,不急不缓,伸展双臂,敞开胸怀,每天都在默默地、静静地喜迎老知青和朋友们来此造访,细细倾听,慢慢品味。
(作者系资深媒体人、知青)
【《南太湖》2016秋季号“散文”P28——30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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